归人.

cp可拆不可逆o(`ω´ )o

梦向楼心灯火归【一】

我是个铁俗人,就喜欢些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就比如

一片真心被辜负,满腔热血被焚无;

忠正半生遭戕辱,战赫一世终囚虏;

多情总教无情误,心若飞灰意踌躇;

竹马青梅成仇恶,两情相悦余孤鹄;

国破城亡穷途路,生逢乱世遇庸主;

家和圆满遇横祸,才华横溢落画楼;

想的尽是些月缺日暮,

写的净是那狗血淋头。

列位慎入。

这篇abo,海市×方诸(这女攻男受),帝旭×方诸,想哪儿写哪儿,写哪儿算哪儿。

人家都在正经写剧书走向的时候就我不知道在写些神马jb东西。









方诸瞧着窗外院内那棵柿树,叶子落了一地,却没结半个果实。

旁边桌上立着面有些划痕的铜镜,隐约照出卧床男人的一张脸。瘦削又苍白,眉心一颗红痣,配着漠然清冷的神情,像个死人,又或者是个泥塑的菩萨。

“师父,我回来啦”

院门被推开,打门外进来个神采飞扬的女儿来,她眉目艳艳,秀口薄面,一头乌黑长发如男儿般束起,是叫人一眼看去便不忍再移开视线的夺目风姿。

据她自己所说,她叫海市。

方诸眼见她蹦跳着进了屋内,将买来的蜜饯从油纸包里捧出来,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颗一颗摆到他旁边案上的盘里。

摆完朝他咧嘴笑了笑,又甩着另一手中的药包蹦跳回院子里,点了药炉,把药熬上了,然后就坐在炉前扇风看火。

没个旁人支应,这功夫药才上炉,把三碗水熬成一碗,怎么也得守在炉子旁看到天黑。

方诸看了院中海市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拿起一颗蜜饯含进嘴里。

很甜,有些腻,是他完全陌生的感觉。

可能他以前并不喜欢吃这样的东西,可海市买回来了。

方诸又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

他不记得海市。

甚至连自己都不记得,他脑子里有许多关于这个国家各州各地的人情地貌方面的记忆,也有各种杂乱又繁多的知识,可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一切与他自身有关的记忆都不见了。

他有没有亲人,有没有朋友,有没有爱人,他的家族,家庭在哪儿,他有否建功立业,又或者有什么赖以生存的营生。

他都不记得。

甚至连自己的性别他都搞错了——他本以为自己是个乾元的,可海市却告诉他他是个坤泽,还是个身体缺陷不能生育的坤泽。

想想脑袋里的记忆,乾元但凡存在便都是杰出的人物,无论在哪个领域,无论多么低微的起点,也终究会走到那一处的顶峰。为兵者必成良将,为臣者必是股肱,为文者万人赞奉,为君者盛世辉煌。性别赋予了乾元身体上的绝对优势,又赋予了他们无与伦比的坚韧精神与卓越的天资。

如果他是一个乾元,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般模样呢?

一副支离病骨得靠床头的围子撑着才能堪堪坐直,面目苍白形容落魄,如何也不可能是个乾元吧。

只是他醒来这些日子里偶有恍惚间,曾觉得他过去应该不是这样子的。

他似乎曾是策马扬鞭英姿勃发的少年人,在冲天的烈焰中挥兵救城,就如同眼前的海市一般夺目。

可每等他想仔细回忆,那突然蹦出的恍惚感受,便会像掌中的细沙一样,尽数溜走了。

后来他索性便放任了,恍如隔世,恍如隔世。即便那真是他失去的记忆,也与如今的他截然不同了。

一个张扬耀目的少年将军,一个苍白病弱的落魄坤泽,怎么也不会是一个人,只当那是上辈子了。

方诸靠在床头,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他没看海市,也没看院内那棵柿树,最后有些倦了,就合上眼睡了。

海市熬了两个时辰的药,途中跑进屋子将方诸叫醒喂他喝了些清粥。她师父如今身子骨虚乏的厉害,全靠一天三顿的药撑着,幸好她带他离开都中时带得银钱够多,不然现在的药钱恐怕都要没着落了。

将药放的温热,她才又叫醒了方诸。

与曾经在她面前永远端方周全事事俱到的师父不一样了,失去记忆的师父在她面前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干净又安然,失去了过去倾轧在他身上一切残酷又沉重的东西,让她只看见他就觉得开心。

开心师父永远离开了都中那座牢笼,开心师父终于离开了帝旭那个疯子,也开心师父忘掉了一切日夜研磨他的情感。

如今他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用背负,只是她一个人的师父了。

这样想想,偶有梦回时,她甚至隐隐感谢帝旭。但也只是隐隐而已。

那是她卑劣的窃喜,因能得到师父的卑劣。

可那人对天下所做的一切,对师父所做的一切,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也永远都不会原谅。若不是师父失忆,连带将一切关于他自己的事情都忘记了,她一定会骗着师父解开那柏奚秘术,叫那帝旭受反噬而死。要不是师父忘得干净,凭帝旭最后对师父做的事,她拼死也要与那暴虐无道的狗皇帝同归于尽。

所幸师父忘得干净,她便不想再去碰那些脏秽的东西了,他们躲得远远的,然后她会照顾师父一辈子。

让他再不会痛苦,不会哀伤,不必承受他不该承受的那些苦难与研磨。

那不是他该得的。

她将药递到方诸唇边,他似乎仍旧不习惯,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但很快便舒展开了,近乎乖顺的将勺中的药轻轻嘬进口中。

他没有血色的唇沾了深褐色的药汁,蒙上一层水色,在烛光下映出橙红色的亮光。

海市看得有些愣了,即便贴身照看了方诸两个多月,可她仍旧会时不时在他面前失态。这是她放在心上十多年的人,自是容不得她平静。

她不由自主的垂下头,似乎想擦去方诸唇上的药渍,又似乎仅仅只是想要吻下去。

方诸眉间蹙起,却下意识的向床内躲了躲。

这动作叫两人都回过神来。

海市有些无措的直起身,拿起药碗遮掩的吹着勺中已经温了的汤药。

而方诸则是纠结半晌,在海市下一勺药递到他唇边前说了句抱歉。

“没有没有,不用的师父”

海市药也顾不得喂了,药碗放到床上,两只手都空出来摆手,慌得不行。

她自然是知道师父为什么对她道歉,因为她在发现师父不记得一切后,对他撒了一个天大的谎。

怪不得她,师父不爱她,甚至在过去只想将她推出去,只将她当做女儿,可如今他就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只要伸手就能够抓住。

她只需要撒一个谎。

谎称她是他的良人,谎称他是她未过门的坤泽。

他自然信了,毕竟他什么都不记得。

海市心虚,慌乱过后的平静更不知该说什么,她还是本能的敬畏着方诸的,即便她爱他。

方诸也沉默着,他自是没有全然信任海市的话,那是他即便失去了所有记忆后仍旧留存下的本能在作祟。

他并不完全相信海市,但他又没有能力改变现状,于是便仗着并未在她身上察觉出危险与恶意,顺着她所期望的模样活着。

他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却又隐约的不想要找回那些东西。

仿佛那些过去并不只有明媚,还掩埋着无数深沉黑暗的煎熬与绝望。

两人具是沉默,一时间屋内只剩勺子触碰药碗的轻响。

就在一碗汤药见底的时候,海市终于攒足了底气,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她面前的方诸脸上忽然多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不深,却利落纤长,像是什么锋锐利器所划。

方诸只看得见对面海市的眼睛蓦然瞪大,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有惊恐,有哀恸,有无助,有不敢相信,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绝望与怨毒。

这两个多月来,他从没在海市的脸上见过这样灰败复杂的情绪。她此刻就好像是一个拥有了自己灵智的傀儡木偶,她努力的与命运搏斗,与那缠缚着她四肢的吊线抗争,她拼尽全力终于得偿所愿,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自由了的时候,回过头,却发现自己的心脏一直被操纵她的人捏在手里。

只要他稍稍用力,她便再不成人形了。

她以为自己能够逃离,却不知她所在乎的挚爱成了最后的一根线,缠在她的心脏上,让她不敢妄动,不敢妄念,让她生不如死。

方诸就是她的心脏,而如今她才想起,她的心脏仍旧被那个恶鬼捏在手上。

他仍旧有伤害他的能力。

方诸起初没觉得疼,只是脸上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往下淌。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一把,放在眼前,入目皆是猩红。

他偏头看一旁的铜镜,才看见自己满脸血污,一道狭长伤口,几乎占据他整半张脸。

“这是…怎么回事?”

刺痛逐渐蔓延,方诸却看向海市,他知道她一定是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才会出现那样的神情的。

这是一件被她忽略,被她遗忘,却又令她绝望的事。

她一直知道,却忘记了,所以如今骤然面对,才会这样。

海市想扯出个笑来,可和着她面上的神情,那笑却显得有些难看了。

“这是,这是一个师父曾经的仇家,用的一种邪术,将师父的命与他的命绑到一起了,他受到伤害,就会落到师父身上,他若是中毒,也是师父先为他受着”

海市临时扯了这么个说辞,七分真三分假的解释。

“真是狠毒”

方诸念了一句,却没有问自己这样一个病秧子似的坤泽是如何招惹上这样一个能掌握邪法的仇家的。

他知道她在撒谎。

可他却没揭穿她。这孩子是真心待他的,或许也是真心爱他,哪种爱他分不清,但爱却不妨碍她隐瞒他与欺骗他。

人是很自私的生物,他不怪她输于天性。

只是隐隐有些难过而已,他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那必然与他失去的记忆有关。或许是他过去当真与海市关系亲密,所以潜意识失望难过于她的欺瞒,又或许与那所谓的邪术有关。

他记不得了,所以也分不清。


都中不夜金城宫中,大徴如今的帝王望着铜镜中他脸上迅速消失的伤痕,咧出了一个近乎邪异的笑。

“方诸,朕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他像是一个犹豫挣扎许久,终于还是压上全部身家的赌徒。

都中动乱只持续了一个多月而已,而剩下那些时日他都在挣扎,只要一刀,他就能知道答案,可他却不敢。他怕得到的会是他不愿面对的结局。

但所幸,他赢了。

近乎癫狂的笑声在空旷的殿中回荡,宫人都在心中悄声道句皇帝陛下又发疯了,却可惜再没有了自昭明宫而来的那一抹能够安抚皇帝癫狂的瘦削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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