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人.

cp可拆不可逆o(`ω´ )o

梦向楼心灯火归【二】

私设私设可能全是私设吧。

海市×方诸(这女攻男受,但海市不是乾元,我打算让她做中庸,不过一样能🌞)帝旭×方诸(帝旭现在只活在台词与隐晦的回忆里)还有可能加个卓英,但卓英真爱是柘榴,对师父我可能会设定成爱恨交织,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杀了柘榴,又舍不下师父教养之恩,所以就酱酱酿酿啥的。

不一定写到那儿哈,就有想法就写,写哪儿算哪儿。

预警慎入。



那一日莫名其妙的伤口出现后,海市便急躁起来,白日里总是外出,连方诸的药都开始是药铺熬好送来的了。

她自是想寻找什么方法,去解开那劳什子柏奚之术,可她生长在都中,后来又入仕从军,江湖市井之事可以说是知之甚少。去哪里打听情报,什么地方的情报可信,什么地方的不可信,哪种人是可用的,哪种人又是只会拿钱不办实事的,她一概不知。

若方诸记忆还在,那这些事必然迎刃而解,他的经验即便离了朝堂,也能在这江湖混的风生水起。

可她却不同,一个多月白白忙活,搭上不少银钱,要不是她机灵,反倒会把自己折进去了。

那日后没多久帝旭便下了全国的通缉,所幸他不知是谁救了方诸,所以只通缉了方诸一人。可如此一来,他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海市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加上方诸此时已经能下床行走,她心下合计一番,决定先离开现在的住处。

卓英现今在鹄库,已然是要统一鹄库的架势,如果她去投靠他,借助鹄库诸部的权柄与势力,去寻找可用的法门定要比她自己去找现实。

只要他们能安全离开大徴。

方诸就坐在床上看着海市屋内屋外的收拾。

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租来的院子,离去前总要帮主人家归置好。

他身旁放了一件天青色罩纱的白底宽袍,丝绸内衬,外罩蝉纱,是顶好的料子。

海市自己穿的不过一身棉布短打,给他备制的却够得上显贵。

要知道,在民间,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平民百姓,亦或是江湖浪子,少有人会穿这样的衣裳。浅色易脏,宽袍繁琐,绸纱矜贵。唯有那有权有势的,出入有人照看,行路脚不着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才会穿这样的衣裳。

方诸想,若是这样出去,恐怕会引人注目,可这是海市的好意。她怕是把她能得来的最好的奉到了他面前,他又如何去拒绝。

若是以前的方诸,为了断绝海市的念想确实是不近人情的,可惜如今他不是了,他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只能凭本能行事。

无论他多么机敏聪慧,也无法拒绝这样毫无保留的爱意。他…本该是个心软的少年人的。

要不说这世上最苦的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而是那些走到一半的人。他们心底秉持一分良善与柔软,却不得,被迫,去做了坏事。他们做不到如真正的坏人一般心行合一,便日夜被心中的善意与愧疚煎熬。即便身在人间,心亦如无间地狱。

方诸还是换上了那身海纹白底青纱袍,海市怕他面容被心怀不轨之人瞧见拿去换通缉的赏金,还给他弄了一顶帷帽,上头用的也是雪白的皂纱。

方诸身量好看,颀长挺拔,可能是源于多年战场厮杀又于皇宫将养,周身一股凛冽又威严的贵气。可他近日受了太多磨难,一时身体颓孱,此刻身上又多了一股羸弱的病气,穿上那身衣裳,带上那纱帷,海市看着他,恍惚竟有些怕。

怕他就是要羽化了,他已经历够了劫难,就要丢下她一人离开了。

“师父”

她不自主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方诸的手。

方诸的手冰冷,自是因为如今体弱的缘故,冷的像玉,又像镜。像一切脆弱又虚幻的东西,让她不能用力,甚至不敢触碰,仿佛他会破碎。也可能他就要破碎了。

方诸隔着皂纱看见海市的那双眼。那双眼漂亮极了,可称凤眸,许是老天爷也偏爱她,将世间明亮的一切都揉进了她眼中。

可此刻那双眼睛却含了泪,近乎惶恐的看着他。

那眼里有畏惧痛苦,有惶恐悔恨,但那一切都被纠结又汹涌的崇敬爱意所淹没。

方诸没有抽回手,他静静被她看着,他明白她的爱,却不懂她眼中其他的情绪。

海市看着他,忽然轻轻踮起脚,隔着皂纱在他唇上匆匆落下一吻。

一触即分,方诸只能感觉到有一股轻柔的暖意碰了一下自己,那暖流从嘴唇往他胸腔奔袭,可她离开的太快,未等他反应,那温暖便已烟消云散。

他有些愣愣的看着海市转过身,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又转过身咧着嘴朝他笑,一边往院外走一边说

“我去看看马车来没来”

方诸看着她走出院外,被她握过的那只手指尖动了动,似乎在感受什么。最后他将那只手抬到了眼前,先前那手掌的柔软与温暖还残留在指尖,却也在迅速的消散了。或许是他现在本身太过冰冷,又或者,是那抹温暖退离的太快了。

在马车上海市兴致昂扬的讲着他们的初见,她说她随他回家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们二人坐在马车上,不过那时是她受伤柔弱,现在却终于轮到她来照看他啦。

她语气俏皮夸张,叫方诸也不忍流露些许笑意。

或许他们二人曾经当真情真义重呢?

方诸心想。

即便她现在对他有所隐瞒,或许隐瞒的也只是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呢?毕竟他自己都隐隐觉得,他过去的记忆会有许多不堪。

方诸并未察觉,他已经在真正的信任面前的人了。

他无法毫无负担的接受另一个人对他毫无保留的呵护与照顾,他灵魂的本质就是孤独且晦暗的,他已经在黑暗中待了太久,所以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炙热的爱意与这样奋不顾身的情感。过去的方诸还可以在身边筑起高墙,而如今的方诸却已经失去了他多年浇筑起的坚实壁垒。起初只是无法承担,可后来那份情感逐渐积压便成了如今这般,他想要报答,却要将这种冰冷的行径合理化,就成了他不自知的信任,接纳,甚至愿意真如海市口中所说,与她成一对良人。

他们如今所在是抚州下辖的一处县城,离都中很近,海市怕大城通缉会更严,于是带着方诸尽是绕路,走一些乡郡县村。

此一则虽然行踪隐秘不易被人发现,但坏处颇多,一是因为绕路,行程便被大幅拖慢。从都中到黄泉关边隘本就山高路远,行军骑马都要耗费数月,更别说驾车。而他们一行,方诸如今体弱受不得颠簸,绕路路途就不如官道平坦,一来二去行程被拖慢了不止一筹。二则是在这种小地方,为方诸买药更不方便了,往往跑两个郡能凑齐就算不错了。偶尔实在凑不齐,眼看方诸就要断药了,海市便不得不独自一人骑马到最近的大城买药,可这样一来就更是耗时耗力。而三来就是这地方小,方诸那身衣裳就更是显眼了,海市没给他备别的衣服,就是给他外面披上一层不惹眼的粗粝麻布她也舍不得,于是也惹了几回见钱眼开的刁民麻烦。所幸海市遂方诸教养多年,又从军几年,拳脚功夫了得,也都能应付得来。

再多的坏处,她都应付得来,只要这条路是最稳妥,最安全,能护师父周全的就好。

前两日她去永吾城为方诸买药时便发现那些大城中入城盘查加了一项对照画像,而那画像上画的是她师父的脸。

历年朝廷都会下发许多通缉悬赏令,大多都是贴在告示栏,最后也就是风吹日晒破烂褪色罢了,上一次追捕逃犯最大的阵仗,也就是千里追击卓英,却也不是这样举国上下挨个去寻。

也幸亏帝旭暴虐无德,大城官兵听从皇权,小型郡县却有些天高皇帝远的意思,对待下发下来的通缉还如之前一样,贴到告示栏就不管了。

而今年粮食欠收,地方郡县多是务农的普通百姓,饭都要吃不上了,许多人都流离失所成了难民,又哪里还有人顾得去看看告示栏上新增了什么通缉犯。

说是这么说,可海市还是更加小心了,每次哪怕迫不得已离开方诸,也尽量在一个时辰内就回来。

可即便如此周全如此小心,也还是出了意外。

他们又行至一个县城时,方诸忽然发起了高热,整个人烫的厉害,冰敷与普通汤药完全不管用。

那小小县城里连个像样医馆都没有,只有个江湖郎中,但那种郎中居无定所,向来走街串巷行医,此时根本不知在县城下辖哪个村落。

眼看方诸烧的几乎失去理智,海市只能带他去附近的城镇。

她买了匹县里最好的马,用腰带将方诸绑在她背上,向兰州城去。

她纵马疾驰,速度很快,夜风被马蹄的奔驰带成旷野的罡风,隐约有些像黄泉关外的寒风。

海市的心跳得很快,她在畏惧,她害怕这一次突如其来的病害会叫她彻底失去师父。她只想让座下的马儿跑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驾!!驾!!”

方诸在她身后紧紧贴着,灼热的气息顶着迎面而来的夜风将她灼伤。

她有些后悔了,真的有些后悔。

她不应当那么做的,她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好他,没能力做他的良人。她不应该扒去他赖以生存的盔甲,不应该钳断他的爪牙,让他只能鲜血淋漓的柔软的依赖着她。

这样的她与帝旭又有什么分别。

眼角流出的眼泪被夜风吹得向后流淌,一点冰凉砸在滚烫的方诸身上,让他有了片刻清明。

即便如今身体莫名的反应让他陌生,可混沌之中,他仍旧能感受到,身前人身上那种熟悉的情绪。

那是一种跪伏在黑暗之中的悔恨与哀伤。

那么熟悉,仿佛有一个人曾在那样的黑暗之中跪了十数年。

“别哭…别哭……”

他想抬起手去抱抱身前的人,可腰带将他紧紧与海市绑在一起,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别哭啊,不是你的错……”

他双眼无神,那欲望烧灼他,焚身的火焰与痛苦让他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可他还是安慰着,却不知是在安慰身前的人,还是在告诉那个在黑暗中跪了十几年的人。

那个哀恸的少年。

别哭,不是你的错。

眼泪却从他眼角滑落,打湿了海市后背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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