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人.

cp可拆不可逆o(`ω´ )o

梦向楼心灯火归【五】

快写快写快写。

没想到我又跑来更新了吧!

卓英跟师父成亲之际就是帝旭杀到之时。

柘榴是按书中真的死了的。

然后下一章大概就能解释一下海市做了啥事了,如果帝旭来了,那我们的cp就be两对了。

海市和师父这对就彻底be了,卓英这边也是,方诸和帝旭的话就可以纠缠就结局了。







方诸其实听见了床边压抑的恸哭,可他是多聪慧的人,他知道,海市不会想叫他瞧见这一幕,于是他压下了探手去揉一揉她发顶的冲动,只是默默的听着。

无声的包容与低微进尘泥中的哀恸就这样散没入黑夜之中。

第二日醒来时,海市还是往日里的模样,沉稳又干练,活泼又机灵。

而方诸呢?他却比以往多了几分轻松,笑意也多了起来。

谁也没提昨夜里的事,海市不知道师父听了她一夜的哭泣,而方诸也不知她的哀恸究竟源自于何处。

海市只想就这样瞒下去,即便痛苦,也叫她自己就在黑夜中掩藏一辈子,而方诸则决定就这样糊涂又安稳的活下去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两人在大娘家又宿了两日,待方诸初潮彻底过去恢复好,他们才又启程。

再往前就是黄泉关了,出了黄泉关,就不再是大徴的领土。

黄泉关寒风凛冽刺骨,如今方诸身体虚孱,海市为他备了好些条皮毛的大氅,生怕他被寒风惊扰。

海市曾在黄泉关戍边,对黄泉关地形颇为熟悉,她绕过黄泉关关隘,从红药原打算直接到水井屯,入鹄库境地。

临近离开红药原时,方诸撩开窗帘,看了一眼车外。

无垠雪原,寒风怒号,吹起的雪粒子从窗口进来,抽在他脸上,生疼生疼。

他看着这一处,看着这一处之后离他远去的故土,忽然心生悲怆。他不知是为什么,明明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可那一刻,却仍旧像心被人生生剜去一样,叫他疼的…忍不住落下泪来。

海市回过头,见窗帘被撩起,本想叫师父当心身体,头探进车里,才看见师父竟然哭了。

他有些茫然,却又满面凄楚。

他因着即将离去大徴而痛苦,因着即将彻底远离帝旭而痛苦。可他却又不知自己是在因这些而痛苦。

看见他面上神情那一刻,海市的心又揪起了,这一次她不止是心疼,还有痛恨,痛恨这个王朝,痛恨帝旭。

这两样东西,便将她师父的一颗心尽数填满了,即便他连自己都忘记了,也无法忘记刻在他心底的本能。

她以为她师父不该,不应,不可能爱上帝旭的。那个疯子,那个恶魔,那个一直在将她师父拖进地狱中的人。

可她又觉得师父就是爱他,即便这没什么道理可言,没什么常理伦纲可讲,甚至叫旁人听见就要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可她还是觉得。

就像那昭明宫中的孔雀与这黄泉关外的寒风一般——它们没什么关系,可所谓爱…不就是这样。不讲什么道理,不顾什么伦常,也没有什么需得阐明的为什么。

海市静静放下帘子,转回身去。

她没有打扰方诸,就当是让师父彻底与他过去的一切告别吧,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大徴的清海公,不再是帝旭的鉴明,只是她一人的师父了。

他要舍掉的,是浸满他灵魂的一切,即便他不记得了。

她给他时间告别。

马蹄哒哒的细碎声响和着车轮碾过雪地的咯吱声,成了寒风的协奏,此时也只有它们,送别着这位为大徴带来太平春秋的人。

脑中澎湃的哀伤太过浓重,几乎抽空了方诸所有的情绪,他靠在软靠上,哭了许久,终于睡去了。


海市早给卓英传了信,说她会来寻他。

卓英很喜欢他这个妹妹,也护着她,甚至与方诸打赌的时候,他将命都压在了她身上。

明明他与师父那一赌赌的是自己的命,可他还是输了。

他以为海市会和他一样,只要师父吩咐,无论什么,她都会去做的,哪怕是要他的命。

可海市没有,她违逆了他,第一次违逆了方诸,因为他的命。

那一刻起他明白,他输的不止是自己的命,他还输给了师父对于人心的堪破与掌控。

是了,海市会为了他而违逆师父。而他呢,他居然也会因柘榴的死而怨恨师父。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的,就如同他压海市会射死他一样。

若他赢了,海市不会背叛师父,他便也不会,他便赢了,死去便永远不会心生怨恨。

可他还是输了,输的彻底。

于是他要守约,为师父稳定鹄库的局势,让这个蛮荒的部族在他存活之时,永远不再侵扰大徴。

他要做整个鹄库的王,却要在余生的痛恨中与他的师父遥遥相望。

他知道他就在那儿,可他不能发兵,不能逾越,这是他对师父的忠诚与认同。

无论他多么痛,多么恨,也只不过是在这片苦寒的荒原上,折磨自己罢了。

海市说要来寻他的时候,他其实挺开心的,这整个鹄库,没有一个是他知心的人,在这里他是夺罕,是带领部族强盛的鹄库王,是给他们带来能够存活下去希望的人,却不是方卓英自己。

如果海市来了,他在荒原之上,或许能多那么一分温暖的慰藉。

如今鹄库四部统一只差最后一点,只差围剿其朵里部的余脉,这不算什么大事,所以他派了亲部去接的海市。

“卓英!”

帐门撩开,人都没见,声音先传过来,仍旧那样欢快,与他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卓英抬头看她,脸上亲故重逢的喜悦的笑还未完全绽放,就在她下半句话中僵在脸上。

“你看我带了谁来”

他看着身上还沾着风雪的海市,她的脸被寒风吹的通红,身边那人身上却一点风雪都没染,披着厚实的皮绒大氅,被她扶着。

还能有谁呢?

“方诸?”

海市叉腰挡在方诸身前

“说什么呢方卓英?师父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卓英恍惚一愣,她这一句仿佛将他们三人都拖回了过去的霁风馆里去,那时她总爱这样与他嬉闹,师父就在一旁看着,而柘榴还安稳的生活在她的凌锦司。

可现在不是从前了。

师父的心思卓英明白,师父的所求卓英理解,师父是为了让他无牵挂,让他成大业,师父是为了能让他活下去,他都懂,方卓英都是懂的。

可他没法儿不恨呐,他那样,那样爱的姑娘,那样好的姑娘,他那个受了那么多苦难的姑娘,就那样孤零零的死在冷雨后柘榴树下的枯叶中。

此生不复相见便就罢了,所有灼心的痛与恨都由他一人承担与煎熬,这是他和师父约定好了的。

可他怎么能出现在他面前,他怎么敢。

“师父,是您违约了”

海市愣了,她不知卓英在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当年追杀卓英只是他们二人的计策,却不知他们二人到底有什么详尽的约定。

“等等,卓英,你在说什么?”

卓英却没有回答她的打算,只是挥了挥手

“来人,带本王的王妹去看看本王为她准备的营帐”

卓英话音刚落,带海市与方诸过来的那几个鹄库便指引海市离开了。

“方卓英!师父,师父他……”

她没说完,那几个卓英的亲部便在卓英再度的挥手下强行将她请离了。

她觉得卓英是不会伤害师父的,现在在鹄库军帐中也不好发生冲突动手,只能回过望了方诸一眼。

她想说些什么的,却被厚厚的帐门隔断。

方诸捧着手炉,茫然站在原地。只是那茫然是独属他自己的,在旁人看来他就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冷静,沉稳,像一棵挺拔的兰,带着世人一眼便看得出的风骨,傲立在那儿。

“师父,您不该说句什么,好久不见吗?”

卓英从座上走下来,走到方诸身前。

他已经比师父要高了,此时看他都是居高临下。

师父瘦了许多,脸色也苍白的,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药香。

是那个帝旭又折磨他了么?是了,若不是折磨的狠了,他又怎会答应海市跟着她逃到他这儿来呢?

卓英看着他,一瞬间又恍惚了,乾元的威压与信香在军帐中蔓延。

方诸不认识面前的人,只能感受到眼前的人传递给他的那种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压抑许久的情绪,哀伤与痛苦,怨恨与歉疚,释然与平和。

他似乎是明知道哪里是正确的道路,似乎是清楚他不该痛恨什么人,可他还是放纵自己堕入歧途,放纵自己在仇恨的烈火中煎熬。

方诸不懂,为什么自己遇见的,第二个可能是自己故人的人,也是这样纠结痛苦的。

他过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每一个曾经认识他的人,如今都活的这么痛苦。

他还在思索,空气中却突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硝石的气味。咸而寒凉,像泪水的味道,亦是战火的味道。

方诸却瞪大了眼,手中手炉落在地上,在帐中的沙地上砸出轻微的一声闷响。

眼前这人竟是乾元。

方诸腿脚发软,只觉得后背已经蔓起潮热的汗水,腺体中的信香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叫嚣着要与乾元交缠。

遭了,雨露期……

方诸知道自己身体是被改造后便知道,自己要是想多活些日子,就绝不能靠近乾元,他雨露期混乱不稳,不靠近乾元尚可以数着日子吃药,若是遇见乾元,被乾元信香一勾,雨露期必会爆发。所以他才想着海市是个中庸,合该是他的良人的。

这世间坤泽稀少,可乾元却更是不多,他哪里能想到海市来带他投奔的这位故人,竟是一位乾元。

抖着手想要从怀中掏出清心丸来,却被面前的人一把攥住了腕子。

卓英自然也闻到了那股坤泽的信息素,一股类似兰花的清香,却带着淡淡的苦涩。

他太熟悉那种味道了。

那是霁风花的香味。

“你怎会成了坤泽?!”

他攥紧了方诸如今细弱的腕子,红着眼问他。

所幸他帐外的亲信没有乾元,否则这样浓重的坤泽信香,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的乾元失去理智。

就连卓英也是强硬压制着本能,压制着体内叫嚣着要将眼前人结契纳为己有的冲动,才堪堪问出这句话来。

他记得,他的师父曾是整个大徴朝最顶尖的乾元,信香威压散开的时候,偌大都中也只有那位最为尊崇的皇帝陛下能与他争个高下。

他甚至记得,原先方诸的信香是带着淡淡血腥气的苦草香。那种草是流觞郡中独有的一种杂草,只生长在险要绝地华贵药材身旁,为身旁的名株供给养分,遮风避雨。

就跟他师父一样。

永远坚韧不拔的守在帝旭那朵帝王株身旁,无论他对他如何掠夺,他也会永远守卫着他。

可如今,怎会成了深宫中养着的霁风花香。

一个乾元,怎么成了坤泽。

方诸却已经无法回答他了,乾元的信香太过猛烈,已将他这具坤泽的躯体彻底激活,欲望灼烧了他的一切。他软软的向下倒去,被卓英搂进怀里。

卓英呼吸急促,双目赤红,怀中的方诸微微挣动着,却又往他怀里钻。

卓英想起他刚刚想要从怀中掏什么,赶紧探进他衣襟中一模,果然摸到一只瓷瓶。打开一嗅,应是抑制坤泽雨露期的药物,便赶紧倒出一颗塞进方诸口中。

随着那股浓郁的霁风花香散去,他怀中的方诸逐渐安静下来,他也才能收敛了自己的信香。

而方诸只这一趟雨露期发作,便折腾的彻底没了精神,直接在方卓英怀中昏睡过去了。

“怎么……”

方卓英抱着方诸,愣愣坐在王榻边上。他不知道方诸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从乾元变成了坤泽,为什么身体会这样虚弱,为什么见了他却一句话也不愿说。

想到后来,却觉得算了,说什么呢?他二人都知对方心思,开口又有什么话可说呢?

不如就此缄默算了。

“来人!”

卓英喊帐外护卫进帐。

“传令下去,本王近日要举行庆典,娶一位王妃”

“可是请去营帐那位?”

“不”

方卓英将怀中的方诸轻轻放在自己的王榻上。

“是本王怀中这位珠舍里”

“珠舍里?”

亲卫抬头,只看见王位上毛氅包围的苍白一张脸。那张脸上留白许多,不是鹄库人的长相,更符合大徴的审美,糅含着一种古旧又文质的病弱美。苍白的颓孱的,却叫珠舍里这么个名字。

亲卫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他们的鹄库王刚刚为榻上的人取的,所以他更觉得稀罕。

因为鹄库尚武,崇拜野性与血气,很少会有人起这样的名字,而大徴人内敛含蓄,也很少会有人给自己取这么张扬显示的异域名字。

它在鹄库语中的寓意是——真王皇冠上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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