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狱（11）
ooc各种ooc，本人已疯系列
张启山醒的比二月红想象的要早，想来是那些彻骨的疼痛令他在昏迷中亦不得安稳吧
张启山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静谧的黑暗
又是黑暗
他一切的灾难，苦痛，貌似都是和黑暗连接在一起的
不对，他可是佛爷，不会有什么苦痛，即使是灾难，也不过是轮回于他的考验，为了苍生，亦是他心甘情愿
“这是哪里”
张启山看着头顶凹凸不平的土顶问那个坐在角落小破桌子旁边的人
“启山，你醒了”
张启山皱了皱眉，带着嘲讽笑意的语气问了句
“二月红？”
二月红没有搭话
“你不是应该和你的‘启山’在一起？”
二月红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张启山的下句话会是这个
嘴角慢慢勾起了笑
“我不是和我的启山在一起呢吗”
张启山把头往二月红的方向转了转，眼眯了眯，泛着有些危险的光芒
“二月红，你脑子出问题了吧”
“确实”
这回轮到张启山没话了
“我的确是脑子出了问题，喏”
二月红侧了侧身，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
“这儿，之前有块淤血”
他又把身子转回来
“不过好在现在没有了”
“呵，倒是祸害活千年，脑袋被撞居然没成了傻子”
张启山的话又传到了二月红的耳朵里
二月红有些恼了，他这么多年唱戏养出的涵养仪态在张启山面前总是被他丢的一干二净
可他身上有伤，很重的伤
把那股火压在了心底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老八告诉我的”
“老八？”
“他算出来的”
“呵，这个算命的，这都能算出来”
二月红听出这句话中较之之前极为明显的欢快和轻松
拳头攥了起来
妈的
“唔，那是不是那个混蛋老八也能算出来了？”
这话好像是在问二月红
二月红长出了口气，再次压下那升腾起的火焰
“那个内鬼？”
张启山没说话
“老八也一并告诉我了”
“是吗，谁？”
念了个名字
“呵”
张启山冷笑了声，虽然这冷笑也和之前他说出的话语一样，是颤抖着的
“启山，你可别轻举妄动，小心提防便好，若你向上通报，他们也未必会相信”
“二月红，我的事可轮不到你来管”
张启山突然咳了两声，咳出了血来
有些费力的抬起手擦了擦那有些黏腻的鲜血
“我的兄弟可不能白死，我得让那些参与的人付出万倍的代价”
张启山声音轻了不少，吐出了这句话
二月红沉默了会儿
“内山英太郎已经被我杀了”
“那可不够”
张启山这次没有呛声
“……启山，你身上有伤，多休息吧”
地窖中沉默了良久
“我们还在南京城内吧”
“嗯”
“日本人封城了吧”
“嗯”
“出不去了”
“……启山，我会护你周全”
……
“可笑，护好你自己吧，我可用不到你来护”
又是许久的沉默
黑暗中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李婶来送过两次饭
可惜，张启山一口也吃不下
李婶说R军已经搜完临近城门的边缘一带了，没发现他们的踪影，已经开始搜查比较繁华的街区了
再有一天，怕就要搜到这儿了
那他们就要一起死在这儿了
以二月红的身手，如今的局面，他若想逃跑，怕也不会太过困难，毕竟他最擅长的，便是轻身之术，可还有个重伤濒死的张启山，若他不愿自己走，那便是一个都走不了，死在一起
“启山，已经一天一夜了，你怎还不睡，多休息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的”
“二月红”
依旧是嘲讽的语气
“你若困了便睡罢，我可未曾要你陪着我”
二月红觉得，张启山总是能用那种平时他极不屑一顾的语气激的他头脑发热，恨不得将他按在那破草席的床上狠狠的教训一番
正在二月红努力压抑那只会因张启山而爆发的怒火时，他突然听到张启山说了一句话
极轻，若不是他耳力极好，若不是这地窖极静，他怕是根本听不到那句话
这话瞬间便浇灭了那燃烧着的火焰
“我睡不着”
话音轻颤着，语气也软了，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却显出了他在二月红面前，最软弱的模样
他睡不着啊，疼的吧，疼的吃不下饭，疼的睡不着觉，不只是身体，还有心呢
张启山最看不得的，就是别人为他牺牲，最不愿的，就是连累别人
二月红就那样陪他一起静静的坐着
第二日里发起了烧，裹着二月红的长衫盖着三层被子依旧冷的瑟瑟发抖
不住的咳着，咳出一口一口的血来
二月红不想让张启山闭眼了，他怕他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R军竟然还没搜到这儿来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可若再不离开，张启山也是撑不住了
他的每一声喘息都好像是要用尽他那不多的生命力，每一声咳嗽都好像要把五脏六腑全都咳了出来，有的伤口亦是在这反复被汗水浸湿的情况下开始发炎
眸子好像已经失去了焦点，身子随着一声声的咳嗽不住的颤抖，时不时咳出的血沁红了那破旧的棉被
“启山，我给你唱戏吧”
似是神志被从痛苦与消亡的深渊中拉回了些
“我不爱……咳咳，听戏……嗬嗬……”
张启山擦了擦那又从嘴角流出的鲜血，艰难的喘息着
二月红好像没有听到，摆起了身架，拉开了腔，绵绵的曲调泄了出来
一曲桃花扇
是张启山再也撑不住了，还是那曲调太过温婉，张启山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了
二月红没停，唱完一曲又一曲，好像要把他学过的曲子都唱给张启山听一般，以后，怕再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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